王志德:苏珊·朗格美学思想与卡西尔哲学整体观理论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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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志德:苏珊·朗格美学思想与卡西尔哲学整体观理论渊源

2024-07-09 16:23| 来源: 网络整理| 查看: 265

苏珊·朗格美学思想与卡西尔文化哲学整体观之理论渊源   

  德国哲学家鲍姆加通将美学和逻辑学相区分,康德的《判断力批判》已标志着美学自身的合法性,克罗齐最终完成了美学合法性的确立。在克罗齐之后,卡西尔对语言、神话(宗教)、艺术、科学等各种文化形式的本体论研究,提出美和艺术是文化的一种表现性符号形式的观点,完成了艺术符号自律性的阐释,最终确定了各种文化形式的合法性基础。卡西尔将人类文化视为多样性功能统一的哲学理念,直接影响着苏珊·朗格整体观下符号论美学理论的构建。     一、符号整体观     苏珊·朗格整体论美学思想资源极其丰富,但对其产生深刻广泛影响的莫过于卡西尔的文化哲学整体观。朗格曾诚恳而谦卑地说过:“是卡西尔——虽然他本人从不认为自己是美学家——在其广博的没有偏见的对符号形式的研究中,开凿出这座建筑的拱心石;至于我,则将要把这块拱心石放在适当的位置上,以连接并支撑我们迄今所曾建造的工程。”这里的“拱心石”是人们所熟知的,即卡西尔的符号论。但一直被人们所忽略的问题是,这“适当的位置”在朗格艺术哲学理论构建中到底是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其实这“适当的位置”就是朗格从她的老师卡西尔那儿秉承过来的文化哲学理念——现代科学整体观。

  朗格如同卡西尔一样,将现代科学整体观作为自己理论构建的哲学基石,而卡西尔的符号论只是朗格美学理论展开的关键词。作为新康德主义者,卡西尔遵循康德的“批判哲学”路径,继承并发展了康德的图式论思想,构建了在20世纪产生重大影响的符号文化哲学体系。“图式”是康德哲学体系中的重要概念,它是起沟通联结作用的一种认知的形式结构。它是一种“把知性概念在其运用中限制于其上的感性的这种形式的和纯粹的条件”,正因“图式”这一感性条件,纯粹知性概念才得以运用。但在现代科学整体观的影响下,卡西尔已经不满足康德的“图式”思想,认为康德的“图式”缺乏一种伸展性,只是囿于自然科学的狭义范围。卡西尔试图将康德的“图式”扩展为能说明人类诸种文化的“符号形式”。卡西尔认为,人类文化所创造的一切符号形式,无论是神话(宗教)的、艺术的还是历史的,都和自然科学所描述的世界图景同样是真实的,并非实证的才是科学的。  

  卡西尔以符号的独特视角为起点,切入人类文化的各个扇面,通过对各类人类文化基本特征的深入研究,提出了“人是符号的动物”的著名论断。那么,“符号”在卡西尔的理论中又作何解释呢?卡西尔告诉我们:“所有在某种形式上或在其他方面能为知觉所揭示出意义的一切现象都是符号,尤其是当知觉作为对某些事物的描绘或作为意义的体现、并对意义作出揭示之时,更是如此。”这样,符号不仅能像康德的图式那样在科学认知中起中介作用,构想自然界的景观,而且也能在人类文化诸形式中显现出人应有的世界。神话(宗教)、艺术、历史与科学等都是人类文化打开的不同扇面,各自体现了文化本原性的赋形力量。由此我们可知,人的本质力量是通过符号活动得以对象化的,文化的符号形式展示了人自身不断发展与完善的历史过程。卡西尔对符号论的研究方法尽管是分析的,但他的人类文化观则是以整体论统摄的。卡西尔认为,虽然人类文化形式的符号极其丰富而且多变,但只要我们坚守整体观就能对诸文化形式进行整体的把握。因为“一种‘人的哲学’一定是这样一种哲学:它能使我们洞见这些人类活动各自的基本结构,同时又能使我们把这些活动理解为一个有机整体。”在此,卡西尔运用现代科学整体观,把具有抽象化的图式与功能在于象征某种意义的符号统一了起来,把康德哲学中只有在科学范围内才具有的“真实性”扩大到了人类全部文化领域,以独特的符号形式作为文化哲学的逻辑起点,阐释了人类文化的丰富性和独特性。

  卡西尔试图用符号整体性功能统一诸文化形式的构想,为朗格研究艺术哲学夯实了整体观的哲学基础。可是,朗格并没有沿着卡西尔的逻辑路线将艺术哲学理论建构于符号的理性方面,而是从符号的原始功能入手进入到符号的感性方面。卡西尔用分析的方法对思维逻辑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将诸文化符号形式分为逻辑符号和非逻辑符号两大类。朗格通过细致的考察,认为卡西尔关于符号两分法中的非逻辑符号可以置换为表现性符号。即所有的符号都存在传达形式的问题,作为艺术的传达形式不宜使用“非逻辑符号”这一概念,因为它过于宽泛,没有揭示出艺术独特的本质特征。符号应分为推理性符号和表现性符号,唯有如此,我们方能在整体论语境下给艺术一个自足的空间。推理性符号将我们导向“外部的客观现实”的描述,帮助人类探索外部世界发展的模式;而作为表现性符号则将我们导向“内部的主观现实”,使我们内在的主观情感显现为感性的世界,体验情感发生的全过程,本真地把握生命的生成运动。朗格在其艺术哲学的研究过程中,自觉地将科学与人文两大文化形式进行整体性观照。朗格的看法是,艺术虽然不像自然科学那样以抽象思维方式为主,但它在根本性上与自然科学达成一致。两者因文化的历史发展曾作暂时的揖别,但最终它们将会在人类文化发展的某一个契合点上再次携手共进。艺术家相对的原则是艺术这个有机的整体,如同科学理论构建中整体性诉求一样。在艺术作品中,人的生命力彰显应注意以下两个方面:一是艺术的形式是作为一个整体性符号显现在人们面前的,其中每一个符号都不能脱离整体而存在:二是艺术的各符号之间保持自足的契合,不能假借“创造”之名,随意地割裂。否则,生命形式只能是一种碎片化的人为拼凑。因为艺术遵循的是符号构形,借助直觉思维“言说”着推理性符号不能言说的东西。艺术的符号形式之所以能够传达出我们的情感世界,正是这一符号形式与我们的情感世界有着逻辑类似性的缘故。

  “艺术形式与我们的感觉、理智和情感生活所具有的动态形式是同构的形式。……以至于在人们看来,符号与符号表现的意义似乎就是同一种东西。”艺术就是通过感性赋形将我们情感世界显现出来的一种文化形式,这种形式不仅是一种逻辑的形式,更是一种生命的形式。朗格进一步指出,不管是推理性符号还是表现性符号,都存在着非理性的直觉。直觉是新的思想产生和释放的过程,是一种比思想更深刻的思想。直觉思维在人类思维活动中占据着本源性地位,直觉思维渗透在人类的一切符号活动和文化形式之中,是一种不须经过推理过程而达到对现实把握的特殊认识,凡是文理相通的人无不具有高度的直觉能力。表现性符号中的直觉不是可供理性思维的概念,而是具体的感性表现形式。在艺术具体的感性表现形式中,艺术所创造的符号无疑是一种虚幻意象。这就意味着艺术的虚幻意象是一种具体的抽象,是思维外在传达的一种特殊的形式。它如同科学中的直觉一样,引导艺术家越过逻辑思维的理性制约,而直达创造之物的内在本真。艺术直觉形式不是对各种形式要素的机械组合,而是依照艺术家的最终目的荷载意义。像舞蹈,它的符号形式绝不是实体的人的物理运动与组合,而是虚构出来的表现生命力的一种自由的创造,是人的一种纯粹的直觉表现形式,它连接着我们整个的生命运动,让我们从不可分割的文化整体意象中感知生命的意义。

二、形式整体观     卡西尔将符号视作其文化哲学的支撑概念,但符号何以认知?在卡西尔看来,我们认知符号的途径便是形式。如果没有符号形式的有效传达,就连自然科学中的物理学定律和关系都是不可思议的。卡西尔在谈论艺术时指出,艺术是感性的符号形式创造,这种形式不是别的形式乃是一种生命的形式。

  “生命形式”这个概念是卡西尔在他的三卷本《符号形式哲学》中首次提出来的,虽然卡西尔在这部著作中对艺术没有进行具体地阐述,但是有关艺术本质的问题,卡西尔显然已经有了根本性的哲学把握。当卡西尔文化哲学理论形成体系并发展成熟时,这一问题便在他晚期的《人论》中得到了具体集中的探讨。卡西尔通过康德的《论德国建筑》以佐证自己关于艺术是生命形式创造的观点:“艺术早在其成为美之前,就已经是构形的了,……人有一种构形的本性,一旦他的生存变得安定之后,这种本性立刻就活跃起来。”卡西尔主张,包括科学在内的各种文化形式都是人类精神自由创造活动的不同表现形式。这些形式体现了人类精神创造的不同力量、结构和组织原则,共同构造了人的经验世界。因此,只有通过对各种文化形式的特殊结构和规则的深入研究,才能揭示人的完整的精神结构。

  艺术形式并不是牛顿式的机械排列,倒是诸矛盾张力经由作家的整体观照而获得的内在和谐。即便我们否定艺术创作的整体和谐预设,但我们在接受艺术文本时仍然会运用整体观念。把艺术仅仅视作一种自足的语词存在,显然是狭隘的、不合适的。我们所要做的是,寻找各独立存在的外在联系与内在关联,从整体的语境中指称存在的角色并赋予其语义。当一部作品离开了其存在的整体语境时,它什么也不能被指称,只是一堆无法显现意义的孤立符号。

  卡西尔的艺术形式整体观直接影响着朗格对现代美学思潮的反思。朗格认为,符号不仅是世界的表征,也是人类能动把握世界的有效方法。人类的经验材料通过直觉赋予形式,直觉将内容与形式统一起来。虽然贝尔的“有意味的形式”是对艺术本质一次尝试性的解释,但其解释的意义显得缺乏逻辑的清晰度,且带有神秘主义的玄惑。朗格在借鉴传统美学理论时,以综合发展的眼光从符号整体论角度对艺术作了新的界定。

  朗格在其1953年出版的《情感与形式》中明确地指出:“艺术,是人类情感的符号形式的创造。” 因为“艺术品本质上是一种表现情感的形式,它们所表现的正是人类情感的本质。”朗格借用现代物理科学中“场”的理论构想,在艺术研究中创造了一个“艺术场”的概念。物理学中的“场”是指一个限定的域,是一种整体的存在。场中的每个部分的性质都由场的整体性质决定,但场的整体性质并非其各个部分性质简单相加或算术总和。从艺术哲学角度理解,“艺术场”是指文本与一切文化之间的相互联系、相互影响和相互制约。朗格认为,近代科学有碍于这种个性的平衡发展,因为它过于偏重知识的分析和追求公式化的材料。虽然科学的抽象化是必然的方法,但不是唯一的方法。科学的抽象总有自身的限度,科学理论是看不见的,它需要形象化的外在传达。即便是所谓的抽象的符号,也需要一种形象化的陈述。艺术如同其它文化形式都是符号的表征,只是各种文化形式的构成方式不同而已。我们要想更好地认识艺术的本质,就不能只是在艺术这个圈子里转悠。我们不但要走进去,还要能走出来,看看艺术生存的环境是什么样。

  艺术哲学应具备现代科学整体观,像克罗齐的表现直觉说只是一种单纯的心理学表现,其实艺术符号的表现除此之外,同时还存在着逻辑的表现。因为艺术并不是情感本身,只有当情感与形式形成一个有机的生命整体,艺术才是我们可以观赏的特殊符号形式。而这种特殊符号形式的获得,无疑离不开艺术的抽象原则。当美学不能给艺术存在形式一个合法性的描述,就意味着它丧失了描述和被描述之间的内在逻辑与外在逻辑的一致性。为了让美学研究具有辨证的有效性,必须将艺术这一文化存在从复杂的文化背景中抽绎出纯粹的自足的形式,同时还得将其放回生成的文化语境之中。而以往各种流行的美学理论并不符合描述合法性条件的要求,且他们的研究范围是狭隘的,研究的方式方法是封闭的。朗格如同她的老师卡西尔一样有着很好的自然科学基础,对格式塔心理学是相当谙熟的。朗格从该理论完形概念入手,在其《情感与形式》中为我们进行了极为细致的逻辑梳理。朗格指出,艺术家的创作是一个极为复杂的过程,起初往往是捕捉到一个由整体文化长期蕴育而成的“意念”。艺术家在“意念”指导下逐步对物理世界进行处理和心灵世界的转化,随着艺术家的想象力的不断展开而得以造型,从而将艺术中的符号表现为整体性的艺术符号。艺术家“面对着造成其各种不同功能的影响,它似乎坚持着自己最初的目的,并从自己真正的主干中创造出变型,而不是用别的什么东西简单地取代它”[。这就像音乐基质具有结构有机统一性似的,无论是音调和谐、节奏重复,还是旋律进行,乐句起止,作为整体艺术的符号无疑要遵从音乐基质的有机形式。这种艺术符号形式恰似生命原动力的血脉,让各艺术中的符号彼此关联着,共同形成一个承载着生命力推动的合力,使艺术品的表现性形式臻于完形。一个真正具备创造能力的音乐家从不机械地单一地处理音乐符号,而是将每一符号的选择始终把握在整体音乐的形式构成之中,让独立的音乐符号与其它每一音乐符号达成一种毕达哥拉斯式的内在和谐。

  对于艺术自足来说,艺术是自洽的、封闭的。但对于人类整体文化构成来说,它又是开放着的。因为“具有有机联系和生命节奏的抽象形式只不过是整个情感表现的小小组成部分,而且自始至终都是以潜在的形式存在于这个大的整体之中”。在这个裂变的时代,艺术企图以破碎的意象昭示被遮蔽的世界。但它已无力揭去面纱,获得神谕。它只能放弃终极意义追求,让意义无限推迟出场。而朗格在卡西尔艺术整体论影响下所建构的符号论美学,让差异之物走向历史的前台,从生活的碎片之中发现其意义总体性的可能,完成了艺术范式的重大转换,在有关后现代艺术的一片喧哗声中,为我们作出了艺术重构的超越性回答。     三、文化整体观20世纪后半叶的后现代文化似乎君临天下,在其碎片化的热炒声中忽略了德国哲学卡西尔文化哲学对当下文化运动的特殊贡献。卡西尔和德国古典哲学家一样,都将目光聚焦于人类精神的自我认识。但与德国古典哲学家不同的是,卡西尔并没有将理性归结为人类精神唯一的决定因素。卡西尔认为,人类精神是一个兼容情感、直觉和思维在内的有机整体,理性与非理性都是人性整体构成的必要部分,不能简单地将它们中的一项化约为另一项的支配物,语言、艺术、宗教、科学等都是人类整体文化演化过程中的不同存在形式。各种文化形式都开启了一个簇新的地平线,展示了人性发展历史的新视面。虽然各种文化形式都有其特殊品性与结构,但从功能方面看,各文化形式是具有内在联系的一个不可分割的有机整体。任何理论都是我们对这个世界的预设与构想,同样,“一个文化哲学是从这样的假设出发的:人类文化的世界并不是杂乱纷离的事实之单纯集结。它试图把这些事实理解为一种体系,理解为一个有机的整体。哲学是万科之母,尽管科学实证主义极力悬置哲学在科学中应有的话语权,但科学发展史告诉我们,所有伟大的科学家都有深厚的哲学基础。哲学并不是对单纯的事实搜集,从中归纳出逻辑的结果,而是试图把这些杂乱的事实理解为有着内在逻辑联系的整体,于这整体之中对世界进行根本性的追问。

  卡西尔的文化哲学给自己提出的任务是,“它的出发点和它的工作前提体现在这种信念上:各种各样表面上四散开的射线都可以被聚拢来并且引向一个共同的焦点。在这里事实被化为各种形式,而这些形式本身则被假定为具有一种内在的统一性。”在卡西尔看来,人类文化是有机体的整体,它处于永恒的创造过程之中。构成我们生活的不只是原初的物质或客观实体,而是由性质与关系构成的符号“有机体”。世界的实在性在于它的符号构建,符号就是世界,世界就是符号。有机体的根本特征是符号的构建活动,而这一构建过程是有机体各元素之间内在联系的整体创生过程。卡西尔在《符号形式哲学》中明确地指出,我们既不能形而上学地描述人的突出特征,也不能靠物理科学揭示人的本性。要想真实地界定人的本性,只能从人的“劳作”入手。“劳作”既是人的起点,同时又是人的终点。正是人类的生产活动所生成的体系,划定了“人性”的圆周。历史不是既成不变的“事实”,它是具有生成性的“事件”,而历史的生成性全在于人的创造性。尽管不同时期或同一时期不同群体各自的创造对象不同,但是作为一个整体的人类,它总是离不开形而上学总体性的预设,因文化功能的统一性必然地趋向于一个共同的目标。

  人类的一切文化形式都是这个圆的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我们所见到的是已经打开的扇面,还存在着被遮蔽或正在逐渐打开的扇面,它们共同构成了人类文化的一个有机整体。正如笛卡尔在《第一哲学沉思集》所说的那样,当人们审视上帝的作品是否完美时,不应该只将一个造物孤立起来看,而应该把上帝所有的造物都合起来看。只有当我们以有机整体的文化哲学视野瞭望这个世界时,我们才能真正展示人性的广度和深度,从而最终展现出一部人类精神文化生成的整个发展史。

  卡西尔秉承自古希腊已来的世界和谐统一的科学哲学思想,坚持整体论,反对机械论和破碎观,寻找各种文化最大的内在统一性。他用发展开放的眼光告诉我们,在开放的世界中,我们必须把一般实在的性质和特殊意识的性质作为一个结合的整体来理解,且这个整体是处于运动和展开的无限过程之中的。虽然卡西尔的文化整体论为朗格符号论美学提供了哲学基石,但这并不意味着朗格的符号学美学只是对卡西尔文化整体观的具体阐释。卡西尔的符号论只是对神话、宗教、艺术、历史和科学的性质进行了哲学界定,但并没有进入到诸文化的深层结构。而朗格则将符号论作为自己美学理论展开的关键词嵌入艺术的各个层面,为我们研究艺术哲学开辟出广阔的视界。

  朗格告诉我们,符号绝不是意义的本身,它只是象征着意义。符号与其意义的关系在原始先民的神话思维方式中是融为一体的。在他们的眼中,符号并不代表对象,符号本身即是对象。当人类进入文明时代,已经将符号与其所象征的对象进行有意识地区分。我们应避免逻辑实证主义者的做法,将符号的内在意义抽空纯化为一种物理的记号,使符号与其所传达的意义完全成为一种外化的关系。其实,科学家的心理意象也是创造性科学思维中的重要环节,所不同的是,艺术家头脑中形成的意象,必须以主观情感去感受物象,而科学家的心理意象,既可用实际观察到的对象来构造,也可以从科学理论的传达物之中获得。

  朗格的美学理论虽然像其老师卡西尔重视艺术的抽象特性和理性认识作用,但其理论所坚守的核心是,艺术是人类情感生命形式的表现。作为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艺术符号的构成形式有自己极强的特殊性,它在感性直观的形式中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活生生”的审美王国。艺术符号具有文化遗传属性,在一定的社会语境里,不但可融通共享,还可传达出普遍的文化意义。艺术创作一方面是艺术符号自在性的组织和构成过程,另一方面又是人的“劳作”世界的符号化过程。譬如,一首诗既是一个独立自足的文本世界,同时又是人类整体文化打开的一个扇面。因为“诗化语言保持了一种奇异的萌发力和创造力,与人类精神的不息的创造力相呼应。它激活那沉睡的活力,焕发出蛰伏在无意识深处的结构性的力。它给予孤立于即成文化中柔弱的个体以创造者的位置。诗化语言在于利用这自然之力即无意识的语言形式把意识的语码或文化的单元重新结构。”这就是说,艺术形式以其有机整体性开辟着生命的新境界,构建人最高的真实存在方式。艺术创造的目的就是呈现一个完整的感性文化世界,这个世界因其内在组织的功能统一性而成为有“意味的形式”。

  艺术世界具有不可穷尽的特殊意义,在向人类展示着新的文化天地的同时,扩大和提升了我们的生存空间。朗格以其文化整体观为我们打开了一个全新的艺术哲学景观,虽然朗格本人并没有用“后现代”这个词,但她却是以科学与人文想融合的当代思想谈论现代艺术的。朗格是赞誉现代世界的,但她也清楚地认识到现代社会的局限性,并指出要修正与超越它。朗格发现在现代社会开始之时,在艺术哲学中反理性主义就已经初现端倪,理性的作用更多地受到限制。但朗格在坚守传统的过程中同时守望未来,不仅要求重建个性原则,而且还要求重新形成作为整体的知识有机体概念。朗格把自己所处的时代看作是一个辩证发展的文化大综合时代的开端,并把自己看作是其中的一员参与有关艺术本质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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